天有祥瑞,地有彩光。
所望仙霧蘊仙雨,滋養眾生萬物。
仙人處處,來往皆含笑。
仙獸寧和,所過蓮花開。
整個仙宮,殿堂無盡,氣派恢弘。
近處有仙花草木,鼻間芳香瀰漫。
遠處有仙閣高塔,耳邊鐘聲肅穆。
看著這一切,感知這全部……有那麼一瞬間,許青好似身處夢幻之中,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,在心頭油然而生。
直至走在這夢幻的仙境里,吸收了此地的仙氣,依靠眼見、鼻聞、聽聲,才漸漸與這裡成為一體。
最終……以宿主的記憶為漣漪,盪起名為熟悉的波紋。
擴散心神,使身心如常。
許青,呼出一口氣。
邁步間,向著斗戰台的方向,從容而行。
一邊走,他也在調整自己的氣息,熟悉自己如今的這具肉身與修為。
之前的七天,他一直在這麼做。
如今已小有成效。
這畢竟是主宰巔峰的肉身,靈魂亦如此。
距離准仙,只差半步。
所以熟悉這肉身的過程,對許青而言,是一種極為難得的體會,可稱得上機緣。
這可以讓他對於主宰這個層次,掌握的更全面。
畢竟,他雖戰力非凡,可真實的修為也只是蘊神八界而已。
對於主宰,他並無踏入。
不過,在認知上,因殺的多了,所以已能觀望整體。
而主宰與蘊神的不同,其主要的區別,除了戰力層次外,便是仙胚。
主宰,是融合九個大世界,形成仙胚的過程,也是幻與真交替交融的過程。
「當初神靈血河上,那位擺渡人曾說,仙胚,也稱幻真不滅。」
許青一邊走,一邊思索。
「幻代表靈魂,真代表肉身。」
「也是因此,主宰這個境界,被劃分出了前中後這三個小境界。」
「其中第一個境界,是將自己的靈魂外放,在身體外形成新的肉身,這是幻真。」
許青內視自己這具肉身,印證所了解的信息。
「這具身軀,已過此境。」
許青翻閱宿主的記憶,仔細的觀察宿主當初在這個境界時的感悟。
「果然這個時候的主宰境修士,既強大,也脆弱。」
「強大的是因幻在外,逐步代替真,故而對於權柄的理解,對於萬物的掌控,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。」
「至於脆弱,是因真被幻藏,那麼只要有手段傷真,則殺之滅真不難。」
許青若有所思。
他明白,這就是強主宰斬殺弱主宰的原理。
逃不過滅真二字。
「而做到幻真且大成後,就是第二個境界。」
「將自己原本被幻藏的肉身,融化成為靈魂,這一步稱之為不滅。」
「這個境界的主宰,真與幻,能瞬息轉換,某種程度已近乎沒有了破綻,所以不滅。」
「也就是交替交融四字的意義所在。」
「但……這種不滅,也只是針對主宰層次的手段罷了,若面對憲,那麼就如氣泡,一戳就破!」
許青回憶被自己斬殺的那些主宰,感悟更深。
「至於第三個境界,對於常規主
宰而言,需要以道痕為線,將自身編製,使真幻不滅徹底融合,從而具備摘下星辰的資格,成就仙胚!」
「這裡面的星辰,代表的就是憲,這是一次感悟自身憲的機會。」
「而無論成功與否,實際上都不影響晉陞,影響的只是晉陞後的戰力!」
「而成功的一刻,便是准仙,也是大帝。」
「所以對於天驕而言,提前擁有了憲,就等於是提前摘下了星辰,如此踏入准仙的一刻,也非准仙境的弱者。」
許青心底喃喃。
這些天他對這具肉身的研究,對他的幫助很大。
而這具肉身,所處就是第二個境界大成,第三個境界走了大半。
九大道痕,各自化線,正在將幻真不滅編製。
「另外,這位極光少主,也自然擁有自身的憲。」
「不過他的憲,有些奇異!」
許青眯起眼,隨著前行,此刻他目中已能看見前方的斗戰台。
但他的思索,還在繼續。
因為這位極光少主的憲,曾枯萎過!
「他曾經的憲,是自行感悟出來,由此可見這位少主的資質與悟性,都是上佳!」
「且他感悟的憲,也非尋常,那是鏡之憲!」
「但後來不知為何,他的憲詭異的枯萎,莫名的轉化成了……封印之憲!」
許青本能的,在這件事上,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。
至於憲枯與改變的具體緣由,在那位少主的記憶里,是未知的。
這位少主的記憶中,只記得此事發生的第一時間,他曾向仙主告知。
而仙主知曉後,神色前所未有的陰沉。
他似乎知道什麼,帶怒離去。
但一個月後回來時,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。
而這中間有一段記憶,被抹去了,許青不知是什麼,只知從那一天開始……這位少主,一掃曾經的陽光與努力,創建了百花宮,沉迷在了酒色之中。
至於他枯萎被改變的憲,名……
三業十惡封!
一種,封惡的憲!
隨著思緒的波瀾,一股隱藏在當年記憶里的悲傷情緒,莫名的瀰漫在了許青的感知里。
他能感受到,這位少主曾經的苦澀與茫然。
雖不知曉緣由,但那悲傷,很深,很深。
可卻並無怨,反倒是有一種釋然。
「到底,發生了什麼?」
「他的憲,為何改道?」
「能讓極光仙主也都無法解決……」
許青沉默。
他大概猜到了是誰改了這位少主的憲。
因為,有一個秘密,知曉之人自然是有,但層次都太高,所以對於整個第五星環九成九的修士而言,他們並不清楚……
極光與仙尊的關係。
「又或者說,他們的關係,被某種力量,在歷史裡隱匿了。」
「極光,是仙尊之子,而我寄身的這位少主,實際上……是仙尊之孫。」
沉吟中,前方突然洋溢的笑聲,打斷了許青的思路。
他抬起頭。
斗戰台,已在近前。
這是一座古老而莊嚴的競技場,四周被高聳的石壁環繞。
石壁之上雕刻著各式各樣的圖騰與凶獸,它們或翱翔天際,或咆哮山
林,栩栩如生,彷彿隨時都會從石壁上躍然而出。
此刻,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,斑駁地灑落在斗戰台上,為這古老而神秘的場所增添了幾分莊嚴與肅穆。
而斗戰台的中央,是一塊由未知材料打造而成的圓形擂台,至於邊緣,鑲嵌著一圈閃爍著寒光的利刃。
在陽光的照耀下,這些利刃反射出耀眼的光芒,讓人不禁心生敬畏。
至於四周的看台上,早已坐滿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觀眾,他們大都是被李天驕請來的見證者。
此刻目光紛紛望向許青。
半空中,還有一人。
此人是個青年,一身赤紅色的道袍,面容俊朗,五官深邃,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視的英氣。
配合道袍的顏色,如一團炙熱的烈火,睥睨八方,似能焚燒所有。
在看到許青的一刻,這青年傲然一笑。
「少主莫急,仙宮學堂今日休沐,我有的是時間,你大可以先在此地休息一番,免得我將你戰勝後,你又找借口不服氣。」
「而賭注,我也帶來。」
說著,他抬手一揮,頓時一片柔和之光從其袖口飛出,在半空幻化成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。
此女身穿著輕盈的長衫,初看如溫柔可人的少女,再看又如妖艷嫵媚的婦人。
相貌集合清純與妖嬈。
眼波流轉間帶著無盡的嫵媚與狡黠,長發被隨意地束成一個低馬尾,幾縷碎發輕輕垂在額前,此刻正帶著羞澀,嬌滴滴的望向許青。
許青目光一掃。
只看一眼,他就心底一嘆。
如此眼神,如此姿態,還有那莫名的熟悉……
他心底對於自己的猜測,再無懷疑。
這位狐美人,不是泥狐狸,還能是誰……
幾乎在許青看向狐美人的同時,那位李天驕一步走出,站在了狐美人的身前,阻擋了許青的的目光,挑釁的開口。
「等你勝了我,帶回去怎麼看都可以,我可以保證,她還是完璧之身。」
「而現在,仙宮少主,我覺得我們的賭注有些不合理。」
「畢竟這狐美人,本就是我的,不如這樣,我若勝了,要去你百花宮遊玩一個月!」
「你若勝了,不但狐美人是你的,李某更甘願做你伴讀百年,期間任由你差遣,哪怕你讓我去幫你搜羅天下美人,李某也眉頭不皺一下!」
「怎麼樣,你可敢同意!」
李天驕,神情挑釁明顯,姿態傲然。
許青雙眼一凝。
他身後一路跟隨的鐘遲,此刻也是一愣。
這不是歷史內容。
「此人不對勁,莫非是外來者!與少主表面是爭鬥,可實際上是為了以此接近?」
鍾遲思緒升騰之時,許青忽然開口。
「可!」
幾乎在他話語傳出的剎那,一股冥冥之感,映入許青的心中。
那是時空的波瀾。
雖只是歷史長河裡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浪花。
但這浪花,終究有所起伏,使許青的憲,也都波動!
與此同時,一陣震耳欲聾的鼓聲突然響起,彷彿是天地間的意志在這一刻爆發。
李天驕哈哈一笑,戰意強烈,大步流星,直奔許青而來。
這一刻,整個斗戰台的目光,瞬間點燃。